梧桐花花語油桐花手繪以前曾舉“桐花凍”三字求對,未獲佳聯。前兒翻《清嘉錄》,偶見“麥秀寒”一語,不由心動,咦,豈不是自然一對妙聯?
“麥秀寒”是吳諺的說法,謂麥秀時骨氣候猶冷。孫錦標《普通常言疏證時日》引《梧浔雜佩》:“南方四月,雨後另有餘寒,台東包車土著土偶謂之麥秀寒。”吳諺有“四月麥秀寒。蒲月暖戰暖”、“未吃端午棕,冬衣末可迎”之說,大致就是這般時候吧。
皆出自農諺鄙諺;皆指氣候,一爲二月、-描述桐子花的一爲初夏;桐屬花木,麥屬農事,正在田舍都看成物;“秀”是秀穗,“花”可解作著花;皆有乍暖還寒意。
“桐花凍”是“凍桐花”的倒裝。描述桐子花的桐是油桐,川地爲多,開白花,花心一點紅暈,開時漫山遍野,整朵整朵那樣落,桐花凍取麥秀寒放開新娘裙裾般一地噴鼻雪,蒙蒙漠漠我沒見過,這純是想象來的。油桐花開是二月前後,往往氣溫正一天天暖上來,忽地一個寒潮,又打回寒冬,端的是春寒料峭。這寒潮于油桐倒是必需的,非要冷氣一激,桐花才能盛放,桐子才能豐收。“放牛娃兒不要誇,二三月間桐子花”,寒潮猛襲,寒衣又得主頭上陣,農夫卻喜得相互相告:“凍桐子花啰!”桐花齊開,一夜間將山頭染白,又是旋開旋落,似六合間至豪華至昌大的一場歡宴。將此時節稱爲“桐花凍”,不亦宜乎。
恰是“麥秀寒”的季候,冬麥秀穗,秧苗插針,蠶桑正忙,遺憾身正在都會,只見噴鼻樟著花,薔薇木噴鼻石榴次序遞次;綠樹蔭濃,紫蝶黃蜂青蠅也慢慢多了,正午暖陽亮耀眼,與農忙氣象半點不相關。只是端午粽未吃,冬衣仍是先不要盡皆收起吧。